是春天了，乍暖還寒，時雨時晴，殘冬的枯枝，與初春剛發芽新綠的嫩葉，一切都在交替，舊的和新的，殘紅和新綠，如同我們自己身體的新陳代謝，如同今日台北的天空，雲朵四處飛揚，倏忽明，倏忽暗。
我能理解更替的意義嗎？我能理解自己生命的青春到衰老，死與生的更替嗎？
我們能理解一整個族群基因的傳遞、更換、突變或努力延續的意義嗎？
「儵」「忽」是莊子「應帝王」神話裡兩個名字，「倏」「忽」都是瞬間逝去的時間，它們想送「混沌」禮物，送的是生命的七竅，「日鑿一竅，七日，混沌死」。莊子說了一個有關永恆的哀傷故事。
是的，這是我熟悉的台北初春的天空，也是許許多多城市此時此刻更換自己面貌的天空。跟每一根枯枝每一片敗葉說再見，跟每一簇新芽每一朵花苞蓓蕾說早安，季節是我們的季節，每翻一頁，都是一次更新，天空是我們的天空，它看著你青春，也看著你衰老，看著死亡，也看著誕生。
新年前後眾生都走向廟宇，向諸神佛祈求平安庇佑，眾生各有憂喜悲歡，一路走去，有坎坷，有顛簸，有起有伏，路上偶然平安，便是最大的祝願。
疫病圍繞，仰視浮雲，祝願我們的城市，我們的天空，平安如此，開闊如此，明亮豁達如此。
Search